凛竹兴冲冲道:“陛下,这个摆在哪儿?”
章尧有些不耐烦:“烧了。”
“啊!这样不好吧。”凛竹可怜巴巴的,“毕竟是楼太傅送的,陛下要不喜欢送给凛竹就是了。”
楼太傅……
楼太傅知道他的弟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,霍逐生在太学里做的那些事如果传出来,恐怕会让楼太傅晚节不保。
章尧道:“算了,你随便找个地方收起来。”
“好嘞。”
次日上课,章尧就像不曾拆开信封也不曾看见过食盒里的河灯。
楼太傅走后,霍逐生照旧留下来给他讲课,眼神和举止都没有任何越矩,一本一眼地讲解功课,甚至连章尧堂而皇之趴在桌上睡觉都可以无视,好像那日他没有轻薄过任何人,还是楼太傅引以为豪的徒弟。
只不过每日霍逐生都会借楼太傅的名义,用食盒送东西过来,有时是糖葫芦,有时是面人,全是夜市上的小玩意。
也全被章尧赏给凛竹了。
当然每个食盒里都有信封,每封信内容都不一样,却都是简单的一句话,无一例外是希望章尧原谅他。
这是不可能的。
比起被阿日兰斯拦下,比起被少年堵在假山后羞辱,章尧更不愿意面对霍逐生。
几日后,趁霍逐生讲课,章尧终于不耐烦道:“别再送东西了,也别再写信。”
霍逐生放下书,定定看他,眉眼里情愫脉脉,像是有什么正在令他动容。
被他这么看着,章尧忍不住回忆起那晚被捏着下巴强迫看着吻着……他换了个坐姿,掩饰住这份尴尬,依旧懒懒散散,浑身上下没骨头似的:“楼太傅知道你用他的名义往宫里送东西吗?”
霍逐生淡然摇头:“他不知。”
果然如此,章尧冷笑一声。
“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……”霍逐生轻声细语,“你是高高在上的陛下,而我……我也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哄你。”
“谁要你哄。”章尧蹙眉反驳。
霍逐生继续道:“立冬那天,我以为是我的错让你等久了,我真怕你一时气急要回宫。”
他语气里充满可怜。
联想到那日武比,他几经涉险赢下满堂彩,章尧……竟有些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