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:“陛下,西域使节求见。”
冷不丁被人打断,霍逐生眼里流露出不甘心。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章尧起身,不再理会他。
御书房内,与使节同来的是依旧没有暴露身份的阿日斯兰,比起使节的战战兢兢,阿日斯兰则肆无忌惮地打量御书房,无视使节频频投来的警告眼神。
章尧禀退旁人,直接道:“阿日斯兰陛下准备什么时候离京。”
突然被点破身份,使节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,而阿日斯兰却仿佛早有所料,只是愣了一下,旋即哈哈大笑。
他嗓门洪亮,笑声爽朗,章尧耐心等着。
阿日斯兰:“还是陛下聪明。”
“好说,朕碰巧认识那么几个人,打听到阿日斯兰正式陛下乳名。”章尧慢条斯理道,“你不赶紧启程是谢礼没带够吗?”
“粮食草药我们都够了,我不贪心。”阿日斯兰从来都不避讳他看向小皇帝的目光,□□的,像是能把那一身厚重的冬装一件件剥掉,“只是陛下答应我的画像……拿不到画像,我就只能继续待着,反正京城好吃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,我还能隔山差五找陛下琴瑟和鸣。”
章尧皱眉:“琴瑟和鸣不是这么用的,多读点书吧。”
阿日斯兰笑得眉眼弯出新月的弧度:“回去就请位中原师父教我读书写字,只不过陛下……如果不愿意,我自问画工凑合,也可以亲自作画。”
章尧果断拒绝:“不可能。”
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阿日斯兰见到霍逐生,让剧情有任何发展的可能性。
他仿佛又看见自己瘫痪在床不能自理的样子,连寻死的权力都没有。
大病初愈后身子没有好好调养,章尧平日里或多或少会感觉虚弱,每天都要喝很苦的汤药。
这天他好不容易在凛竹的监督下,趁汤药未凉之前喝光了,格外想念夜市上一家卖蜜饯的梅子。
当时尝了尝,觉得味道过于偏甜,现在怀念起来,应该正合适。
择日不如撞日,章尧让心腹备马车,他要先去太学,克服尴尬,说服霍逐生画一张自画像,再去寻那家蜜饯铺。
这次章尧学乖了,他要心腹陪着进太学,以免再生意外。
太学门前,却出了点意外。
“主子,前门被百姓围住了。”心腹小声在窗外回禀,“属下这就把他们赶走。”
太学不止这一个门,然而皇帝是不可能走偏门的。
章尧掀开帘子的一角观察,太学正门被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他甚至能听见喧哗声:“不要惊扰百姓,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,太学是清净之地,不能乱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