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牧遂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,微生尘哭了好久,累得伏在他肩头睡着了。
牧遂轻轻把他放在床上,并不在意质地精良的风衣被泪水湿了半边,简单脱下外套扔进脏衣篓内。
应该是情绪太过激动,小孩哭得很凶,睡着的时候也抽抽搭搭,卷翘浓密的墨色睫毛打成绺,紧贴着白皙的下眼脸,小脸红扑扑的惹人怜爱。
他显然一直被养得很好,即使在物质贫瘠的环境里,小脸也肉乎乎的,白□□粉的一团,皮肤细白娇嫩,没经过任何风吹日晒。
深咖色的卷发泛着健康的光泽,弧度打理精细,像是个中世纪的小王子。
性格更是天真烂漫,别人说什么信什么,随便乱吃外边的东西,几句话就能拐跑。
秩序混乱的末世,失去束缚的贪念妄想在丑恶的内心不断滋生,朝不保夕的穷凶极恶之徒不择手段获得想要的一切。
这样的容貌和性子只适合被人用红绳缚住,拴上牢固结实的铁锁封在屋子里,精细将养着,一寸寸嗦嘬遍膏脂般透着暗香的软肉,细嗅玉雪骨骼缝隙中透出来的香。
一旦流落在外边,就只能如同还未长成就凋落的幼嫩花芯,任由狂风催折泥土玷污,烂成一滩靡艳的绯色。
许是刚经历很令人难过的事情,那张秾艳的小脸上含着委屈,微微翘起的樱花状唇肉间发出细碎的呢喃,哼哼唧唧的像只被遗弃的幼猫。
牧遂站起来整理床单的时候,那只白嫩的小手还拉着他的衣襟,无声拒绝他的离开。
据说被抛弃的小猫会变得特别黏人、特别乖巧。
粗砾的指腹温柔抚上柔嫩的脸颊,留下碍眼的红痕。
把微生尘从床上轻轻抱起来,牧遂用另一只手把枕头排放整齐。
高挺的鼻尖把脸颊上的软肉顶出个小窝窝,冰凉的薄唇有些急色地混乱贴蹭,含含糊糊发出瓮声瓮气的乞求。
“既然他都走了,那你就不要再想他了。”
“我永远是属于你的狗。”
卧室里的东西都是一式双份,相同款式不同尺寸,king—size的大床足够两个人做任何事情。
所有物品都是崭新着的,好像早就准备好迎接预料中的主人。
……
醒来的时候微生尘人还有点懵,揽着他腰的手臂制造了一场错觉,好像这跟前几个月的每一天早晨没什么两样。
然而从窗帘缝隙中透过的光线来看,天色已经大亮,角度不当的时候明晃晃刺人眼睛。
他身上换了套宽松睡衣,和牧遂搭在他身上的袖子明显就是相同的式样。
昨天晚上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,都不知道怎么上的床,衣服应该也是牧遂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换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