阙亨、凌子靖看到林六时,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。林六拖着蹒跚的脚步纯粹用身体的力量顶着推车向前,身上的衣服因汗水干了又湿,湿了又干,结成了一层白白盐粉,双眼涣散,嘴唇过度脱水显得苍白而干裂。林健雄策马在林六后头缓步慢行
其实林健雄早在一个时辰前就没骂过林六,不是因为他词穷,而是林六脚步稍微慢点,只要他的马鞭虚抽,林六就又会加快,他很喜欢看着林六在马鞭声响后缩头缩肩的哆嗦样。林六似乎如同行尸走肉般,只剩下意识推着车。
凌子靖上前接过林六的车,阙亨搀扶着他到树荫下,见他只是失水过多,拿出水袋替他润了润嘴唇。林六抿抿唇,阙亨再将水袋给他,他小口小口慢慢吞咽,涣散的眼神慢慢才有了焦距。
林健雄下马将马绳栓在树干上,边走动边舒展着一下筋骨。阙亨见林健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忍不住说道:"健雄!玩归玩,别玩过头了!"
林健雄没回阙亨话,只是冷冷看了林六一眼。林六看见林健雄表情,眼神慌乱的将水袋还给阙亨,挪移到一旁蹲着,头低下垂在两腿之间。
林健雄还算满意的问道:"林六还行吧!"
林六似乎用尽了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挤出话说:"我还行,林镖头。"头垂的更低。
阙亨看了看林健雄跟林六,然后将水袋塞给林六,再对凌子靖说:"上马!探路!"两人不发一言上马出发。
阙亨一路都在想着林健雄是用什么方法可以整得林六如此失魂落魄,毫无反抗的念头,凌子靖则是沉浸在刚学会的动功功法中,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,快马奔驰半个多时辰,找个凉爽的树林休息。
阙亨边啃着肉干边说:"健雄脑袋里是装了什么,怎么林六一上午就被他折腾得服服贴贴,我打赌今后林六在健雄面前就是个龟儿子,屁个废话再也不敢说了。算了,只要不影响出镖行程,随他怎么玩。"
凌子靖道:"健雄哥会不会过份了点。"
阙亨道:"过份倒不至于,修理林六我认为很正常,上下尊卑不分的人,以后谁还敢调你出镖,都是领镖局薪俸,干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是本分。"
凌子靖道:"不过林六是黄镖头的人,回去要是多说两句,黄镖头会不会找健雄哥麻烦。"
阙亨道:"我要是黄镖头还要把林六臭骂一顿,出门不好好配合镖头工作,不就等于我没把人教好,丢我的脸。"
凌子靖道:"要是黄镖头护短呢!"
阙亨道:"护短,护短也要看人,对林六这种人他会惦记你对他好吗?我看是不见得,一个趟子手而已,没人会在意的。"
凌子靖摇头反对:"可是我不这么认为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他丢脸就是我丢脸,人心不聚人就散了,再怎么说人是我的人,别人插手就是跟我过不去,至于关起门来我怎么打孩子是我家的事。况且林六也没犯什么大错,拖拉磨蹭叫他动作利索点就好,偏偏又不说,说话刺了几句,健雄哥也不至于这么整他!"
阙亨道:"所以我刚刚不是开口说玩归玩,别玩过头了!,话带到就好了,不要太计较。子靖你的江湖经验还是缺了点,林六跟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,没必要替他出头,不过健雄心眼也未免太小了,唉……我刚刚说别玩过头,不会连我也记恨上了吧!"
凌子靖想了想只回了两个字:"难说!"
"这我倒要防着点。"阙亨嘴上如此说,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。"好了,不提林六,练了一个早上你的右手经脉也通几个穴位,继续练练。"
凌子靖道:"我没想到功法并不困难!"
阙亨道:"动功法是易学难精,上手快精通难,不过还是你从底子打的好,厚积薄发,不然哪可能一个早上就摸到门道。"
凌子靖的用的宽剑比正常剑宽三分厚三分,练的还是基本功,这是他跟阙亨练习一上午得到的结论。阙亨认为他的基本功底扎实,所以动功法配合扎实的基本功,感应会更加清晰。
以前他练剑时总是想着怎么使劲能够力更大、剑更快,剑随身走,以身带剑,现在却是尽量求慢,本力内收入经脉,运用本力通过经脉冲击穴位。以前练筋骨是练本力,现在练经脉是练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