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,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有个柔柔细细的声音从里屋内缓缓传来,花棹随后看到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裙的少女从帷幕中缓缓走出。
花棹几乎是下意识地知道了来人的身份。
少女身上的标志太过显眼,古往今来,女人的才能永远不如美貌在这个世间耀眼,而加冠在这个少女身上关于美貌的荣耀,不仅仅有沉鱼落雁、闭月羞花之貌,有倾国倾城之姿,无数晋国的诗人更是用她的名字来作为绝代美人的标杆,而唯一一幅流传在世的关于她的画像,据说是晋国第一画师之称的顾仪老先生的遗作,被不知名的人士收藏,而随着临摹版本的争相流传,正形成不可湮灭的声势。
花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过印刻在画卷上的她的神态,娇弱羞怯,仿佛更多了一分不自知的、欲拒还迎的美。
大概是上天也实在是满意这样的作品,觉得这么做未免对其他人也太过不公平,因此给了少女一副娇弱不堪的身体。
当然,迟素秋的体弱多病在江湖上只是传闻,并未有实证,而画过迟素秋的顾仪顾大画家,在完成自己最后的作品之后,仰天大哭自己未能画出真人容颜六分,大概是最后的画作耗费了他太多了心力,勾勒完最后一笔之后便与世长辞。
因此也并未有多少人真正的见过迟素秋,大家都是从那幅闻名天下的画作中窥见其容颜一二。
此刻能够见到真人,哪怕是自己也作为同性,花棹不由得被这样的美貌迷惑得心神荡漾。
“哥哥,她是谁?”迟素秋走过来亲密地挽起迟翌的手臂,脑袋软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,眼眸深情得像一汪春水,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种孩子般的天真和少女的妩媚,用眼角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花棹,忽然噗嗤一笑:“看到哥哥就像呆子一样。”
有些人长得这样姿容绝世,哪怕是无理傲慢的话语,被美人说出来便显得如此理所当然,花棹的心里轻笑一声,知晓迟素秋在端详自己,便也坦然地迎着迟素秋略显惊讶的目光。
此时迟翌不动声色地把手臂从迟素秋的怀中抽出来,正色道:“今日是我大婚,她是我夫人。”
迟素秋有些惊讶地皱了皱眉头,玉葱般的手指慢慢地抚着发丝,慢慢说道:“哥哥今日成婚,而却因为素秋身体不适,而耽误了哥哥的婚礼,素秋真是失礼。”她眉眼低垂,声音带着一种娇滴滴的楚楚可怜。
迟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帮她身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,柔声细语道:“你身体刚好,且回去休息,我还有事情要处理。”
迟素秋抬起头来看着迟翌,轻轻说道:“哥哥也不要太过劳累。”没走一步,便有些依依不舍地转身看着迟翌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哥哥今天什么时候来陪素秋呢?”
迟翌目光灼灼直视看着迟素秋,没有说话。迟素秋有些委屈地咬了咬下唇,说道:“素秋这便退下了。”
迟翌无声点了点头,跟在迟素秋身后的女婢福了福身,便扶着孱弱的迟素秋退下。迟翌转过身面向花棹,做了一个请的动作,“夫人跟我来。”他又看了一眼花妙,“你不必跟来。”
花棹对着花妙点了点头,却听迟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:“能有一人如此待你,护主心切,倒也算得上欣慰。”
说完迟翌便走到一堵墙面前,墙面上雕刻着精美的万鸟朝凤图,每一只神态各异,仿佛都从墙上起飞,腾云驾雾,遨游天庭。
他从一旁的瓷碗中取了一粒珠子,从其中的一只鸟儿的嘴里放进去,顿时,整面墙开始缓缓移动,将锁扣层层打开,只听到重重的轰隆一声,两侧巨大的青铜门缓缓移开,露出了一条长长的的暗道。
迟翌走在前面,所到之处,暗道两侧的烛火仿佛听到主人到来的声音似的都微微亮了起来,花棹跟在后面,看到暗道两边的墙面皆呈现凹凸不平状,刚有些好奇地伸手去触碰,便听到迟翌的声音:“这是为了防止回声用的。”
花棹抬起头来,看到的依旧是迟翌的背影,问道:“你的背后长了眼睛吗?”
迟翌指了指前面,“拐角处我让人放上了特殊的琉璃,我不用转身也能看到你。”
“迟盟主为何要带我来这里?”花棹问道。
“放心,不会把你暗杀至死。”他转过头来,对着花棹展露了一丝和煦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