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冬春当机立断,既是出了这档子事,何不趁此机会,让哥哥引咎辞职?
只是她到底心疼夏腾云无辜受伤,且伤势如此严重,不知那群畜牲下了多重的狠手。
给夏凌云传了消息,凌云也对她的主意深表赞同。
过了几日,夏威请罪并引咎辞职的折子便传到了养心殿。
皇上特意传召了夏冬春到养心殿伴驾。
夏冬春缓步走进养心殿,大方端庄地行了礼。
“坐吧。苏培盛,给昌妃上杯朕喝的君山银针来。”
夏冬春平静坐下,等着皇帝开口。
“你哥哥犯了事,朕罚了他革职反省。怎的没见你来向朕求情?”皇帝淡然开口。
“臣妾以为,哥哥罪有应得。”夏冬春言简意赅道。
“哦?朝中有人说,官奴出逃一案,本是夏威手下玩忽职守,看管不严,夏威及时带人追捕回了逃奴,并将相关人等移交了大理寺,朕还是革了他的职,倒是罚的有些重了。”皇上状若无意道。
“朝中的事,臣妾不懂。臣妾只知,失察失职,御下不严,此事可大可小,这次只是逃了一批官奴,且已追回,若是不巧些,造成更严重的后果,只怕臣妾哥哥万死难辞其咎,皇上只是让他革职反省,已是小惩大诫。”夏冬春诚恳道。
“你倒是乖觉,你哥哥亦是虔敬。今日你哥哥上了请罪折子,言辞恳切,并愿意引咎辞去官职,不再为官。”皇帝不辨喜怒道。
“哥哥他不堪大任,让皇上失望了。臣妾虽不懂朝中之事,但是臣妾了解哥哥,今日臣妾的二侄子在营中亦惹了祸,还没出息地负了伤,看着如此不争气的儿子,又思及自己办差不力,哥哥许是无颜再在朝中为官了。”夏冬春不无惋惜道。
“这件事朕亦有所耳闻,与夏威次子起争执的乃是皇后母家旁支的几个孩子,你侄子双拳难敌四手,自然是要受伤。只是那几个孩子也没讨到好处去,朕记得,夏威的长子便是朕亲自提拔,倒是很是长进,你的两个侄子,竟都如此勇猛。至于受伤颇重,朕已派了两位太医前去夏府专程为他诊治,你倒不必过分忧虑。”皇帝安慰道。
夏冬春忙起身行礼谢恩。
“臣妾哥哥办事不力,小辈们也不争气,承蒙皇上不弃,臣妾代哥哥谢皇上隆恩。”
“如你所说,失察失职之罪,可大可小,只是朕着意罚的重了,乃是皇后族人紧抓此事不放,太后亦亲自过问,你兄长卸了职,朕会对他多加补偿。”皇帝略带无奈道。
“皇上言重了,哥哥本就犯了错,犯了错就该罚,无谓什么补偿,臣妾代兄长谢皇上恩典。”夏冬春福身谢恩道。
“朕会给你兄长一个病退的由头,还有你那侄子,待养好了伤,便补个门千总的缺儿吧,位居正六品,若是他表现好了,日后朕不会亏待了他。”皇帝又道,声音一如既往地不便喜怒,但夏冬春却在其中听出几分亏欠的意味来。
夏冬春行了大礼,郑重其事地谢了恩,她心知此事便是尘埃落定了。
兄长恢复一介白身,夏冬春也算是家道中落了。
待朝中明发了圣旨,宫中如安陵容,祺贵人之流少不得要幸灾乐祸。
夏冬春回到延禧宫,望着正玩得开心的弘旻与琼微,夏冬春长叹一声,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