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越在林成身边度过了一个平静又愉快的夏天,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,林成把沈越送到了附近的鹂城中学。
有一天,林成正好下班路过学校,就去学校问问沈越的情况。
老师向林成建议,希望沈越能参加鹂港市举办的钢琴比赛。
“钢琴比赛?”林成非常吃惊,“沈越会弹钢琴吗?”
“你不知道吗?沈越有音乐天赋。”老师对林成说道,“但是学校的钢琴教室下午五点之后就不能用了,周末也不能用,如果要参加钢琴比赛的话,希望你想办法能让沈越多练习练习……”
林成陷入到沉默当中,钢琴?钢琴是多贵的东西啊,把自己卖掉恐怕都换不回一台钢琴。
林成把沈越接回家的时候,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,九十年代学习钢琴的人并不是没有,但是就自己这样的经济状况,根本无力承担。
回到家之后,林成开始做饭,沈越坐在书桌旁边,在一个硬纸板上画钢琴的黑白键,画完之后手指在上面翻飞,林成在他身后,看着面前少年单薄的身影,听着他纤长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硬纸板的声音,暗暗下定决心要帮他完成梦想。
第二天,林成去乐器店看了看钢琴,那价格,恐怕自己继续干上十几年也未必能买得起,于是林成央求乐器店老板,可否让自己的弟弟在这里弹钢琴,按时间或者按次数收费,但是被乐器店老板严词拒绝了。
正当林成愁眉不展的时候,第二天早上林成送报纸的时候,路过一间教堂,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钢琴声,林成赶紧过去看,原来是教堂的唱诗班在表演节目,而旁边有钢琴配乐演奏,后来,林成知道弹钢琴的人就是神父。
林成在教堂里坐了很久,等教堂的弥撒结束之后,林成立即上前央求神父,希望能给自己的弟弟一个弹钢琴的机会。
“我这个不是钢琴,是脚踏风琴。”神父纠正林成的说法。
林成继续央求神父:“没关系,脚踏风琴也可以,只要让我弟弟弹琴就可以了……”
“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弹琴,弹琴要看有没有音乐天赋。如果没有音乐天赋,就算你有望子成龙的心情也无济于事……”神父其实是担心熊孩子会把风琴弄坏,但是又不好明说,毕竟不会有人承认自己的孩子是熊孩子,所以干脆用天赋来拒绝对方。
但是林成却非常高兴:“我弟弟是有音乐天赋的,我把他带过来,你一看就知道了!”
神父看着面前的林成十分不死心,在他面前费口舌也没用,打算用行动拒绝,让他死了这条心:“行吧,你有空就把他带过来吧,我测试一下就知道他有没有天赋了,我一直都在这个教堂。”
“好!谢谢神父!”林成高兴地就要跳起来,甚至出门继续送报纸的时候,因为晚了受到了批评都没影响他雀跃的心情。
下午沈越放学之后,林成立即拉着沈越前往教堂,一路跑到教堂里面,快步走到神父面前,祈求神父给沈越一个机会。
神父看着面前沉默寡言的少年,说道:“我现在弹一首曲子,如果你能够把我弹的曲子复弹出来,以后我就让你在这里弹钢琴。”
少年点点头,安静地站在风琴旁边,专注地聆听神父的钢琴声,手指跟着神父的音乐声在空中不停地翻飞。
神父弹的是一首巴赫的钢琴曲,《平均律钢琴曲集》第一卷C大调,这首曲子其实不是很难,但是如果是针对一个之前没有练习过这首曲子的人,想要听一遍就能复弹,还需要一定的音乐天赋,因此一曲终了,神父十分得意,他觉得少年一定会知难而退。
但是没想到,沈越真的是一个天才型选手,他安静而坚定地走到风琴旁边坐下,闭上眼,开始弹奏刚刚神父弹的钢琴曲,音乐十分流畅悦耳,没有一个音弹错。
听完了沈越的钢琴曲之后,神父惊讶地问道:“你之前练习过这首曲子吗?”
沈越摇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