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清凉山后山的禅房中,苦月大师正吹胡子瞪眼的训斥着玄慧和几个半步宗师境的和尚,嫌他们的进境太慢。
就连青冥子那小牛鼻子都已经是宗师境的高手了,而偌大的弥陀寺中除了苦月自己达到了三转境界之外,竟然再没有给他长脸的僧人,这如何能让脾气火爆的老僧不气?
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,苦月本来是已经看破并放下的,怎奈当日与陈景云下棋时,又被“居心不良”的师侄给勾起了俗念,只得心甘情愿的为老友的弟子思量谋划。
天南武林能有这般蓬勃的势头、且各方势力之间纷争甚微,苦月大师在其中可说是功不可没,毕竟身份摆在这里,就算闲云观下辖的几个势力也都要对弥陀寺礼让三分,更遑论其它门派?又有哪个武人敢来惹苦月大师的不快?
弥陀寺如今已是天南武林中当之无愧的第二大势力,以前尚有暮雪山庄可以与之并列,不过自从暮如雪委身彭大先生且还诞下麟儿之后,暮雪山庄自然也就成了闲云观外门的直属势力,只剩下弥陀寺一脉超然物外,自然的便做起了武林各派与闲云观之间的第三方纽带。
自从昨日传来消息,说是伏牛山的后山之中发现了一处天生的火穴,闲云观的聂无惧、程磐石两位大宗师参透了祖师灵猿子的遗稿,竟然凭着火穴的便利钻研出了上古炼器之法,半月的功夫就已经铸成了十几柄绝世神兵!
苦月大师得此消息,面上虽然欢喜,心中却是恨不得啐陈景云几口唾沫,暗道:“老猴子一个只懂打拳的狈懒货能有什么上古炼器之法传下?陈景云这小牛鼻子还真能往自家师父脸上贴金!”
也是,灵猿子有几斤几两,苦月岂会不知?
心中不屑之余,苦月大师又不由为故去的老友感到欢喜,徒子徒孙们把什么好事都往老友的身上安,相信灵猿子的名号必能光耀天南,流传个千年万年!
发了一通无名之火后,见师侄几人全都一脸羞臊的不敢言语,苦月大师心中又自好笑,不过既然闲云观那边能够锻造出神兵利器,那却是不能放过的,于是吩咐玄慧道:
“你去给陈景云那小牛鼻子修书一封,就说我练功不慎,走火入魔了,需得几样佛门神兵用以镇守心魔,否则他怕是见不到我了!”
躬身立在下面的几个佛门高手听了陈景云的名字皆是一愣,而后才面露释然之色,都在心中暗想:“放眼整个天南武林,敢于直呼闲云观主名讳的人也只有自家师叔了。”
玄慧听了苦月大师的话后先是一喜,而后似乎又有些犹疑,躬身问道:“呃——,师叔,凭着您与闲云观的关系,想要神兵,直接开口讨要便是,又何必谎称自己入魔呢?咱们修佛之人”
“你懂个屁!你只管把我的原话传到就行了!”不待玄慧说完,苦月大师就把话打断,而后拂袖离去,把面面相觑的玄慧几人,晾在了禅房。
为了那十二颗宝珠,陈景云可说是下了血本,打发了白芷之后,他便开始闭关,如此过了一月有余,才把损失的本源之力补充了回来。
这本源之力可不同于三个丹田内的灵力,乃是真正与心神相合的根本之力,一旦耗损,若要再修回来可是不易,好在陈景云上丹田内的灵力本就贴近混沌本源,有又有《天心诀》秘法可以粹化、生发,因此才得以无碍。
今日闲来无事,本想带着柴斐继续入山“闲游”一番,却忽见聂婉娘闪身而至,递上了一封书信,陈景云神念微动,信中的内容已经跃然于心,而后不由哑然失笑。
轻笑着将信的内容告诉大弟子,聂婉娘听完之后直笑的花枝乱颤,好半晌才捂着肚子道:“师父啊!这苦月师叔祖也真是的,想要好处又不肯直说,编了个入魔的借口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呀!”
“老小孩、老小孩,说的就是这个,估计那老和尚是想我了,也罢,今日正好有暇,我便先炼几样佛门兵刃,再去会一会他这个臭棋匠,你若无事可与为师同去。”陈景云道。
聂婉娘闻言却是连忙摇头,实在是苦月和尚不单唠叨,棋艺还烂的惊世骇俗,聂婉娘几次前往弥陀寺探望可都是硬着头皮去的,如今已是被吓出了心病了。
见弟子不肯同往,陈景云心下好笑之余也不强求,径往后山地火处炼制了几件佛家兵刃,便纵身去了大清凉山。
佛家庄严地,钟磬禅音不绝。
弥陀寺前山主殿处尽是烧香拜佛的信徒,再行百十丈的山路,就到了寺中武僧修行的场地,此时一个年约三十许的魁梧僧人正坐在高台处,三四百个武僧围坐左右竖耳倾听,生恐露了一字。
台上的僧人名为空行,正是当年前往闲云观听讲的几个武僧之一,此时身为半步宗师的空行在同辈之中已是翘楚,他今日所讲的乃是自己进阶时的感悟,因此才有这么大的场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