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质的汤匙落到地上,砸出叮铃的清脆响声。
犯人们的餐具都是软塑料制的,以防他们以此为凶器杀人。但狱警们的餐具是正常的,该铁的铁该瓷的瓷,随便一样落进犯人手里,都是格外趁手的凶器。
满室的犯人们注视着汤匙,眼中跃跃欲试,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敢上前将它抢进手里。
他们是疯子,但他们也有理智,特别是感受到那种若有似无又好似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时,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,不要动。
眼前的这个人,跟A区那几个人,是一样的。
不能挑衅。
他们无比笃定。
给周围的人施加着沉重的压力,梁致摸出纸巾,先仔仔细细的擦了自己的手,又拿出一张蹲下身,将顾业星脸上的血渍轻轻拭去。
他的动作很轻柔,看起来就像是在擦拭着自己心爱的宝物,小心翼翼而又认真仔细。
看着他这样的动作,一直沉默围观的狱警心中都浮现出怪异。
——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
——难道和这个犯人认识?
——又或者看上了这张让男女都心动的脸?
——梁医生看起来好温柔。
一众猜测间夹杂着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,某个生出这念头的狱警身子一抖,突然转开了脸满脸自我怀疑。
擦掉顾业星身上明显的血渍和脏污,梁致检查了他的身体确定没有致命伤后,脱下大褂将他裹住,轻松的捞起背到背上。
正准备让钟令文带路去给顾业星医治一下,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“梁医生?”
梁致停下脚步看向声音来源,是苏孝。
苏孝跟另外两个高大的狱警一起走进来,看到梁致那头标志性的微卷发眼睛一亮。
见他背着一个人,白大褂还裹在那人身上,顿时神色微变。
“这是在干什么?”
苏孝走近梁致,目光缠着他,带着点语气的问。
梁致对着他点头打了招呼,“他晕过去了,我带他去治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