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宛失踪了!
以往服侍她梳洗的侍女像往常一样在外敲门,可迟迟没有听到里面的人说话。
侍女有些迟疑,推门进去后却发现铺盖是铺得整整齐齐的,待唤喜嬷嬷进来查看后,想来脸色肃穆的老人此时脸色更如深冬寒冰,她一语未发,只环顾一周,从小桌处捡起一封信件便走了。
书房内,顾朝海翻开书信一扫,便是狠拍桌子。
顾宛是被顾家认回后才开始认字,会写的也不过是些白话之语,便如她此次从家中逃跑后留下的这封信,上面也不过是短短一句话罢了:“我不干了,告辞!”
这简单二句简直是让顾朝海勃然大怒:“孽女,竟敢逃出家门!来人,快带府卫出门去找!”
“先派一些人在城里找,再派几个人去城外,东南西北四面八方都去找!不……”他想了想,继续说道:“画几副大小姐的画像,交给城门守军去!”
府卫立马遵从做事去了。
再说顾宛,此时的她正躺在牛车之上,翘着二郎腿,一望无际的蓝天睁眼便能看到,好不快活!
“小马夫,唱支歌来听听吧!”她用一根野草轻轻拍打着正在前面驾着牛车的人。
男人戴着笠帽,倒看不出面容,过了好一会儿,才听得到他有些不满的声音:“我有名字,叫江潮,都说不要叫我马夫了!”
顾宛听了,扑哧一笑:“你说得对,你不是小马夫,你是小牛夫了!”
男人无奈扁扁嘴,他也没有回话,只安心赶着自己的小车。
“江潮……江潮……真是难得,你竟然有名字,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?”
顾宛这么问并不奇怪,要知道,大楚王朝平民百姓给自己孩子取名时都只是取了个姓,至于名字,不过是按着家里孩子出生的先后随意取的,便如某家姓赵,在家排行第四,这外人就唤他赵四,像江潮这般,以潮为名,可不是贫寒之家取得出来的。
顾宛本以为问不出什么来的,没想到这人居然认真解释起来:“江潮这名是我父亲取的,他原本是个秀才,进京赶考的途中遇上了土匪,丢了性命。”他语气平淡,倒也没有流露出多少难过之意来。
顾宛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会戳到他的伤心处,她心生愧疚,假装咳了咳嗓子来转移尴尬。
没成想这人也不在意,继续说道:“幼时听娘说父亲取此名,便是希望我的一生如潮水一般有起有伏却又始终奔腾不息!”
他说此话时,稍稍抬头看着天,脸露希冀。
“如潮水一般有起有伏?江潮,你父亲说得没错,人的一生,便是有起有伏呐!”连顾宛也不得不感叹起来了。
江潮听了,嘲笑道:“你一小姑娘,哪来得那么多感叹?”
顾宛摇摇头,无奈笑笑:“你不晓得,从尚书府带你出来,我们前面的路走得好了人生便是大起,若是走错半步,那便是大落了,至于落到哪个地步,我是不知晓了!江潮,你可会后悔?”
坐在牛车前的人这次回话倒是回得很快:“虽不知晓你为何要突然带我离开永安城,可我总觉得摆在我们前面的该是一条青云直上之路!”
顾宛扑哧一笑:“借你吉言了!”